一九零八年,巴尔蒂斯出生在巴黎的一个波兰贵族家庭,她的父亲和母亲分别是美术史学家、画家、收藏家,他的家庭和当时法国著名的艺术家都有交往,这使幼年的巴尔蒂斯耳濡目染,巴尔蒂斯虽然没有没有接受到学院正统的美术教育,但是绘画却成了巴尔蒂斯追求一生的事业。
巴尔蒂斯也是个孤独的画家,在现实中离群所居的同时,带着一层扑朔迷离的神秘色彩。他善于从普通平凡的生活场景中揭示人的心理活动,幼年时的偏执心 理经常在画中体现,在或冷漠或平淡和诡黠的画面《街道》《山》中似乎包含着一种莫名的思考。这种思考出奇地深刻,深刻中又溶入了一层诗意般的抒情气氛,更 为客观的作用便是谁也无法说清画家的创作意图。
1934年,巴尔蒂斯首次在巴黎皮埃尔举办画展,立刻得到了艺术界的广泛关注,这一时期他似乎迷恋这样的主题--临近青春期的小姑娘,内心唤起了对异性的 渴望,性的意味的半梦半醒的状态《镜前的少女》。从这开始,巴尔蒂斯建立了一种超自然的非个性情绪的心理绘画,刻意在人的心灵深处探询索隐,弥漫在画中的 是一层迷离的惆怅。
巴尔蒂斯虽然从未受过正式的科班教育,但传统的古典主义绘画对他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作品中无论是外表的姿态还是作品的布局,都体现了很深的古典主义烙印。 在他的画中经常可见的圣安德列十字,(即佛陀胸口上的万字)以变形的人体出现《阅读的卡嘉》,模特的头与脚、膝盖与肘部组成了这种特有的视觉模式,大概是 一种形象向空间无限延展的概念。这种似乎是空间无限、时间无限的创意并非巴尔蒂斯所独创,其起源可以追溯到巴洛克时代变体艺术,当然巴尔蒂斯是否从其中得 到借鉴,我们不得而知。
1960年至1977年,巴尔蒂斯被任命为罗马法兰西艺术学院院长,这期间他访问日本,彻底地迷醉于浮世绘艺术中。他绘画的色彩变化更加微妙,整体强调一 种艺术装饰感,利用统一的视觉效果,凝造了一种介于东洋西洋间的特殊观感。这次日本之行,巴尔蒂斯还有一个对他人生来讲更大的收获--他结识了做他模特的 日本女子山田节子,不久这个异国美人儿成了他的第二任夫人。巴尔蒂斯对这位娇柔的太太十分宠爱,他的许多作品都是以山田节子为原形绘制的《红桌日本女子》 《黑镜日本女子》。
浪漫主义、印象派运动把绘画从古典主义割裂的静止发展到了运动乃至分散的艺术模式,而巴尔蒂斯却重新把“静止”请回了绘画,他的一些作品中,画面所呈现的 景象似乎永远地停留在那里,超越了语言的描述看不到“何所来,何所去”,这一点作得比古典派还要绝对。在《飞蛾》一画中,女体似乎是要捕捉灯前的飞蛾,但 她的动作却令人匪夷所思,使轻柔的,亦或强烈的,还是不经意的?这没有来由的动作贯穿了画面,静止的一刹那有着一种怅惘的神秘感。这幅画在巴尔蒂斯的创作 生涯中还有另外一个重要意义,以前他使用传统的油画颜料作画,从这幅画开始他采用酪蛋白调和的颜料作画。由此而制造出的优美雅致的肌理效果,并使厚涂的颜 料表现出各种色调的微妙变化。
巴尔蒂斯天性敏锐孤僻,爱好文学,特别是他对猫儿的喜爱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他还为自己起了“猫王”的绰号。在他的许多作品中,猫以旁观者的形象出现《起 床》,带有一种浓厚的情绪色彩的心理描绘,实际上是他对人类隐私揭示后的自我暗示满足感的体现。谜一样的气氛中弥漫的是不安的暗示,猫的形象正是这种暗示 的最好诠释。
《房间》是巴尔蒂斯最为著名的作品,这似乎更象是来自梦魇中的一幕,肉感的女裸,猥琐的侏儒,不期而至的阳光,仿佛感受到了痛苦和快乐的重叠。而黑暗中窥 视的猫又显得那么的神秘诡谲,它是无所不在的隐秘的化身。作品超脱了寓意、色彩、光感、动静等一切绘画评议因素,勾起了观者内心那种略带残忍的无言感觉。
70年代末,巴尔蒂斯隐居瑞士,并把自己的工作室也搬到了那里,云杉清风,夕阳晴雪使他的艺术更加纯粹、更加个性化、也更加充满歌吟式的感情《休息的裸 女》《侧立的裸女》。这个时期的作品中,人物总是处在似睡非睡的朦胧状态,女体有着椅中象花般的不胜凉风的娇媚之态,倦怠的梦境与冷酷的画面形成巨大的反 差,使整体基调充斥着闲逸和轻松,同时画家又大量使用柔适的颜色为作品增添云石般的光华感觉,有效地烘托了人物的内心活动。
巴尔蒂斯的世界是纯平面的、纯静止的,延展开的平面象一张幼稚而无形的网,似乎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永恒存在超脱那无时不在的时间--从古而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如此将时间玩弄于掌上,完成一种纯粹的理性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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